愿我们都能成长。

【叶王】离离

*并不是新文大家别激动,之前补《伪装者》的时候写的,刚刚从电脑里扒拉出来。








他们相识在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公元1937年7月初,江南已是盛夏。


王杰希四下辗转,从走廊边飞快地走过,绕过了在舞池中央的跳着探戈或者端着高脚杯彬彬有礼的绅士名媛们,终于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这家酒店唯一的露台。


只是他走上来的时候,却诧异地发现那里并非空无一人。夜色一点点吞没了橙红色的星火,可是尚未被风吹散的烟味却骗不了人。


“嗨。”那人看到了他却也从容地扬了扬手。


“叶将军,”王杰希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然后皱了皱眉,“我本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在酒会半途缺席,原来并非如此……看来是我失策了。”


“没事,”叶修大大咧咧地说,“下面还有叶秋呢,我可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上来的。”


“这样不好吧?”王杰希犹豫了一下,“毕竟江浙的财团是党国必须要拉拢的资源……而他们又是指名道姓地请了我们两个。”


虽然王杰希也并不知道为什么唐氏会选择他们两个,毕竟他们两个之间除了在战略会议上争执不休或者同仇敌忾外,连私下的交流都少得可怜。


“有什么不好的,”叶修摁灭了烟,“我弟社交能力堪称满分,十项全能门当户对还不用上阵打仗过我们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人也长得倍儿帅,整个北平的名媛都对他赞不绝口。”


“是吗,”王杰希笑了笑,“我听闻唐氏的千金……一样名动苏杭。”


“见过了,的确是个美人胚子,实至名归。”叶修语气里带着懒洋洋的气息,“既然楼下有倾国倾城的美人……王将军却还是跑到了这里来乘凉,莫不是眼高于顶?”


“彼此彼此,”王杰希应得从容,“叶将军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们相视一笑,眸子里有什么什么心照不宣的东西一闪而过。


很多年后叶修和王杰希都不再记得彼此的初见,却依旧对天台一遇记忆犹新。














公元1937年8月初,南京城里乌云密布,亚热带季风席卷着暴雨而来。


“我反对!”有人激动地拍了桌子,“战士们的生命难道就不是命吗?这么打根本就没有意义!”


“这么打没有意义?”黄少天冷笑一声,“那我告诉你,全世界没有任何一种打法有意义!日军的装备优势、海军优势你不知道吗?要我提醒吗?”


“少天说的是,”喻文州算是这张桌上难得冷静的人,“这场战争本来就不是为了胜……”


“而是为了拖。”王杰希帮着他把话说完。


“可是你们这么做,就是拿血肉之躯去堵枪口!”另一个人又喊了起来,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很快会议桌就乱成了一团。


突然,桌子的那端响起了一阵节奏缓慢、而又坚定和大声的鼓掌。


“说得对,”叶修“噼里啪啦”的掌声让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就这么放任混乱的会议去冷静了片刻,才敲了敲桌子,慢慢地开口,“虽然诸位都渴望胜利,但是很不幸我还是得说……这场战役,我们的确没有胜算。”


他的语气严肃声线冰冷,内容近乎残忍。


“但是这场战役我们必须要打,而且必须要这么打,因为这是我们唯一的方式!”他的声音里一字一句都透着威势,“当我们背水一战的时候……我们只能孤注一掷!我想问问反对的人,你们知道假如我们现在从上海撤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整张会议桌上一片沉默。


“日军完全占领中国,很可能只需要……三个月。”王杰希接过了他的话。


“抗战必将是个漫长而艰苦卓绝的过程,即使建立了全民族统一战线,亦是如此。”喻文州冷静地补充着,“我希望诸位都能够明白这个道理,因为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场战役必将惨烈,”王杰希挨个扫过每一位反对者,眼神坚定而不容置疑,“但只要我们能将日军的侵略路线从由北向南改成由东往西,以便于持久抗战,那么抗战的最终胜利……总会有实现的一天!”


那时候没有人知道,所谓“漫长而艰苦的过程”是两千八百多个枪声轰鸣的日日夜夜,也没有人知道,所谓“这场战役必将惨烈”是三十万个家庭的丧亲之痛和流离失所。那时候他们只知道自己身前是群狼猛兽身后是万丈深渊,却没真正地人见过血流成河,也没人见过尸横遍野。


后来,这场被成为“淞沪会战”的“抗战期间最惨烈的大型会战”,让所有人在这整整八年里都将一个道理铭刻在心。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没有人记得他们那天争执了多久,但所有人都记得最后的那几句因为他们最终成为了历史。


以及接过任命的人的坚定不移,铁骨铮铮。


——受命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


“右翼军:总司令叶修,下辖第八集团军司令由叶修兼任,第十集团军司令王杰希。”


“中路军:总司令喻文州,下辖第九集团军司令由喻文州兼任,第二十一集团军司令韩文清。”


“左翼军:总司令周泽楷,下辖第十九集团军司令李轩,第十五集团军司令肖时钦。”


“司令长官:冯玉祥,副司令长官:顾祝同。”【1】






公元1937年9月19日,中秋佳节,朗月清风。


“王司令人呢?”叶修看着缺了一人的座位,皱了皱眉头。


“不知道啊,”黄少天埋头扒饭,“真是的都过节了虽然吧在这儿真的是算不上什么节日但是连人影都不露一个也太过分了影响多不好啊……”


“他好像在饭前去了张新杰那儿一趟,”张佳乐一边乐此不疲地和黄少天抢菜一边道,“然后就跑回房间了……”




叶修敲响了王杰希房间的门。


“请进。”王杰希从纷乱的文件中抬起了头,扫了一眼门口,似是放了心一般地又把头低下了,“怎么了?”


“不下去吃饭,在干什么呢?”叶修咬着烟含糊不清地问。


“张医生那儿有一些旧识的遗书,”王杰希的声音听不出异样,“有的字迹不清楚了,也不知道是谁的,我跟他们当中的一些人有点交集,就来帮着整理一下……这场会战结束后,这些就是最重要的东西了。”


他翻动着那些纸张,多数已被红中发黑的鲜血染得模糊。


叶修看着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还是太年轻了啊。


他侧身坐到了半边的书桌上,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难过吗?”


“当然。”王杰希补笔迹的手突然一顿,抬起头,“怎么?”


“没什么,”叶修的语调仍未改变,“就是看你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他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王杰希打断了。


“难过是不可避免的,”王杰希一大一小两只眼睛就这么直直地望着叶修,“但我们没有时间悲痛,只能继续往前。因为我们面前的每一寸距离,都是他们用生命换来的……战场就是如此,一旦开始了就不能回头,我们将冲入敌阵或者全军覆没……但是对懦夫来说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全军覆没!【2】”


叶王两人就这么一语不发地对视了片刻。


难得我识人千面自诩通透,叶修在心里为自己的草率打了个负分,竟然会低估了王杰希。


“叶总司令刚刚不说话……”对方静静地看着叶修半晌,才又缓缓开口,“就是想告诉我这个吧?”


“是,”叶修承认得坦坦荡荡,他伸手卡住了王杰希手中的笔,力道大得惊人,“既然如此就下去吃饭——你以为得知你下午见过张新杰或者猜出来你在干什么是件很困难的事吗?黄少天都说你影响不好。”


“他一向喜欢胡扯,”王杰希扣上了钢笔的笔帽,然后站了起来,“不过你说得对……去吃饭吧。”


他走得大步流星,叶修只得转身跟上。叶修一直以来都有着引以为傲的视力,只是不经意的一眼就看清了王杰希刚刚补完的半封遗书。


那句话并没有一闪而过,而是随着王杰希刚正的字体深深地刻入了叶修的脑海。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快步随着王杰希下楼去了。


“……为争取最后胜利,使中华民族永存世界上,故成功不必在我,我先牺牲……”【3】












公元1940年3月,适逢初春时候,汪伪政权成立。


王杰希抬手拦住了叶修的去路。


“不解释一下?”


今天的会议突然宣布了叶修保留原有军衔,只是调回重庆待命的消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甚至连政治阴谋都算不上——分明只是赤裸裸的打击报复。


“应当说幸好他们没有证据,”叶修的声音里没什么起伏跌宕,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散漫,“否则我就该上军事法庭了。”


“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能让上头如此跳脚,你到底是……”王杰希猛地一顿,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严肃,慢慢地压低了声音,“……难道他们怀疑那件事是你干的?”


叶修叹了口气:“唉,没办法,平时个人作风太鲜明了也不行啊。”


王杰希皱着眉头体会到了他话里的意思:“……不会真的是你怂恿一帆英杰他们干的吧?”


“你也把你男朋友想得太神了我说,”叶修摇了摇头,“年轻人有年轻人自己的想法,我最多只是给予了一下我发自内心的赞赏。”


“他们不懂事你也不懂事?”王杰希的语气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上海是汪伪政府的所在地,一条运输物资的线路是前线多少将士的鲜血换来的你不知道?怎么能说炸就炸?”【4】


“第一,炸掉的是物资不是线路,第二……你也知道那是我们用鲜血换来的,难道就是为了让军统高层走私大发国难财吗?”


“走私的确为军统提供了大量个人财富,但这难道不是筹集军费的必要手段?我们走私,难道汪伪和共党没有?”王杰希哪有那么好糊弄,“现在是战时,你也不是那么天真的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叶修直直地看着他,“所以那么多走私物资,他们也只炸了一种。”


王杰希愣住了,他凭着直觉几乎知道叶修可能要说些什么,但是他心里根本不想接受那个最有可能的答案。


叶修像是没看到他的表情似的,以一种近乎残忍的姿态继续把话说完了:“鸦片。”


王杰希的心脏猛地沉了下去。


沉默的夜色像是凝固成了什么实体,一点点吞没着叶修烟头上的星火,橘红色的暖光慢慢地看不见了。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王杰希突然开口了:“既然如此……你不如来我们这儿吧?”


他说得很自信,总部没有把叶修降级说明终究还是认可他的能力,只是头疼,不知道哪座庙能不计较地收了这尊大神才好。


“我过去你们那儿,”叶修咬着烟笑得意味不明,“你就不担心你日后的权力被我架空吗?”


王杰希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也不是跟你开玩笑,”叶修慢慢收敛了笑意,“我当然不是说你,可是你们那儿上上下下有多少人,他们要这么想,你怎么办?”


“他们不会,”王杰希想了想,斟酌了一下用词,“若是平常或许难说,但现在是战时。”


我们的前方是血流成河,我们的背后是尸横遍野。我们的国家生死攸关,我们的民族存亡难料。


——我辈只能,奋不顾身。


又如何去计较政治的斗争和权力的角逐。




“好啊。”叶修点了点头,“怎么,你去写申请还是我去写?”


“我来吧……”王杰希也是个名副其实的行动派,嘴里这么说着脑子里也不停,却已经无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准备转身就回去起草。


“等等,”叶修想也不想地反手拉住了王杰希,眉眼在一片漆黑中弯得厉害,“刚刚拦住我的时候这么积极,现在你就准备这么走了?太没有觉悟了。”


他们交换了一个亲吻,绵长细密得好似梅雨时节天上落下的针脚却又无关风月。








“感觉怎么样?”叶修初来乍到的第一天,在成功地达成了惹毛刘小别、袁柏清等一众年轻人“我靠我靠这谁”“呵,还不快叫叶神”等成就之后,两个人在傍晚终于得以空闲,并肩走在小路上。


“你们集团军吗?”叶修笑了笑,“新人很多,精力很旺盛,不错。”


“但是?”王杰希显然对他很有些了解。


“还是那个问题,一旦抗战结束,你们没有人斗得过那群老狐狸……”叶修摸了摸下巴,“说真的,你从未考虑过抗战结束后,应该何去何从吗?”


“说是没考虑过那当然是假的,”王杰希说着,“不过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少年老成的年轻将军,虽有战功赫赫大权在握,却不是如今这般严肃和威势的模样。


“那是怎样,退役回家,解甲归田?”


“大概吧,开家小店,然后……”


他突然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


以往的很多次很多次,他和他的战友以及亲人们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不需要他再说些什么,大家便会自动地接下去“谁不是呢,开家小店,娶妻生子,老婆孩子热炕头”云云,然后笑作一团。


可那时候,他的身边还没有叶修。而有了叶修之后,曾经的设想通通变得荒谬,一切都不一样了。


叶修像是看出了端倪,也打算不拆穿他半截的话头,而是顺势接了下去:“设想挺好,打算做什么生
意啊?”


“什么店铺没想好,名字就叫……‘微草’吧。”王杰希想了想,“就算是一片毫末之草,也有长成离离原野的一天。”


“做什么生意都没想好,就找到了店铺的名字啊。”叶修笑他,“浪漫主义不可取,而且‘离离’也不是什么吉利话。”


王杰希知道他的意思。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不吉利又怎么样呢,”王杰希执拗地说,“只要你我还在这山河间哪怕一天,这片土地上就算满目疮痍,也不应有黍离之悲。”


“这话说的是,”叶修笑了起来,就着烟抽了一口,星火在夜色里闪烁不定,“山河犹在,纵是流弹涂炭寸草不生又如何……”


他们说,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公元1945年12月,南京城里,恰是腊月寒冬。


“将士那么多,难道他们两位非去不可吗?”


“对,”梅汝璈先生态度非常强硬,“他们是南京事件的第一证人。”


“可是党国需要他们……”


“国际法庭一样需要他们!”梅汝璈言之凿凿,“难道有什么事情比如期将日本战犯送上断头台更重要吗?”


这场争执最终还是在叶王二人的坚持下变成了国军单方面的妥协。


“开庭之后,尽快回来!”






东京审判是一场艰难的拉锯战,甚至在开庭之前就已是闹得满城风雨。


“对不起,”无论面对谁,无论身处何处,梅汝璈先生的态度从来不卑不亢,“排坐次序应按日本投降时各受降国的签字顺序排列。”【5】


“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美国人不以为然,“你们中国政府未必会同意。”


“政府同意不同意是另外一件事,但是我绝不接受这种于法无据、于理不合的安排。我不相信中国政府会同意这个安排。同时,我也怀疑这个安排是否真正是最高统帅做出的。”梅汝璈的情绪也激动了起来,一字一句义正辞严。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之时,门突然开了。


“看来这位先生不了解中国文化,”叶王二人快步走到了他们争执的座位前,叶修慢悠悠地说着,“中国有句古话叫‘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更何况,”王杰希的微笑礼貌又疏离,“我们不仅仅是证人,此刻我们站在这里,我们的态度,就是党国的态度;我们的立场,就是党国的立场。”




公元1946年1月19日,东京审判正式开庭。


在梅汝璈的强势要求之下,叶王二人踏入会场之时,一抬头边看见中国的国旗顺理成章地插在了第一位。阳光下乍一看青天白日满地红,熠熠生辉。


“梅法官真的了不起。”当日毕庭后,王杰希由衷地感慨了一句。


“谁说不是呢。”叶修表达了赞同,“抗战结束了这么久了,时至今日才有了实感。”


“抗战是结束了,可是未来呢?”王杰希靠在了栏杆上,突然问了一句。


所谓王不见王也好,两虎相争也罢,内战终究是个要面对的现实。


“未来的事……”叶修轻声说,“又有谁知道呢。”


他们本该胜券在握,此时却在担忧前路漫漫,风雨飘摇。


“其实又有多少人关心呢,”王杰希靠在酒店阳台上,往下看便是战后的东京,一片荒芜,他静静道,“无论如何我们都可以解甲归田或者开个小店。来年春天的时候公园里都修整好了,孩童在草长莺飞的三月天里放风筝。”


他们说着那些被称之为“未来”的时光,这时候的他们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只能设想,除了他们的身边会一直有彼此这件小事。






说来也是有趣,西方人能在法庭上跟你撕得不可开交,却又能在毕庭后跑来请你喝酒。


“呃……他们问,叶将军和王将军,”翻译的脸上写着尴尬二字,“愿不愿意去喝酒……?”


叶王二人一看便知道所谓“喝酒”绝不是“喝酒”那么简单,战后的东京不复昔日繁华满目仓皇四面悲歌,这座城市里的妇女们都重新走上了街头,寻求着通过出卖肉体来补贴家用。


“你告诉他们……”王杰希无奈,“我就不去了……”


“我已经有恋人了,”他的话却被叶修打断,那人的脸上带着笑意却又有些认真,“我们对彼此忠诚不贰,所以谢谢诸位的好意,可惜我无法奉陪。”


翻译如实转告,几个法国人人都露出了一副惊叹的表情,纷纷送上祝福。


“那王将军呢?”翻译又头疼地转向王杰希。


“我和他一样。”王杰希流利地回答,露出了不同于往日而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公元1950年八月,台湾。


“哎呀,”隔壁家阿妈操着一口浓重的闽南口音,“要刮台风啦,小王你们的店铺记得锁门噢……”


“知道了,谢谢阿妈。”王杰希的微笑依旧礼貌疏离。


“噢哟,年轻人这么老成不好……”阿妈嘀咕着,还是悻悻地离开了。


这家名为“微草”的店铺两位店主一向是八卦的中心,他们一个安静稳重文质彬彬,时常吸引满街姑娘们和姑娘们的妈妈的注意力;另一个虽然偶尔把人气得够呛却也当真亲切风趣,能跟随便一个进店买东西的阿公滔滔不绝地聊起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人说他们两个年纪轻轻就曾屡立战功,可是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抗战刚结束不久就退了役;也有人说他们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娶妻生子,甚至连亲密的女子都不曾有,或许是有哪位的恋人死在了战争里。


叶修“唰”地一下把店铺的大门关严实,王杰希撑了把大伞站着昏暗的天色里。他们两个肩并肩地往家里走,一如这么多年来的每个傍晚。


那天晚上电闪雷鸣暴雨倾盆,即使这是这座海岛每年夏天的典型气候,叶王二人却这么多年来都没能适应。第二天起来靠着阳台栏杆俯视,发现许多地方的植物全部被连根拔起,随意地散落了一地。


“我突然间很想知道,”王杰希看着被台风刮得乱七八糟的草坪,“北平的公园,都怎么样了。”


阳台上静悄悄了好一会儿。


“会有那么一天的。”叶修最终还是开了口,淡淡地说着。


总有一天能有那么一双眼睛替我们去看看北平的春天,或许那时,已有一度不负枯荣的春风,把荒芜的原野都刮成了青草离离。






FIN.






PS.


【1】欢迎大家自行百度淞沪会战将领名单,向英雄致敬。


【2】本句引自《龙族》。


【3】这是淞沪会战某将士的遗书原文。


【4】此梗改自《伪装者》。


【5】此梗改自史实,欢迎自行百度“梅汝璈”,向梅法官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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