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我们都能成长。

【喻黄】文州其人

大过年的,G市街道上还有些冷清,最适合我这种菜鸟司机。
然而这着实并没有什么卵用,我从停车场把车倒出来的时候,非常不幸地,撞上了一辆正准备开出去的深蓝色保时捷。
我默默地凝视着后视镜,猜测那里大概会走下来一个成熟稳重的中年人。
可是大大出乎我的预料,一个挑染着栗色头发的年轻男人一手拉开车门,一手托着手机走了出来。他的嗓音很清脆,我听清了最后的一句话:“……是啊只能推后了,我儿有牌呢……”
我打量着他,他穿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打底衫,外头很随性地披着一件运动外套搭配浅蓝色牛仔裤——典型的宅男打扮。
宅男富二代?我又开始臆测,还以为会是个纨绔子弟。联系他通话的最后,我心头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我是不是……打扰你约会了?”
“是啊!”对方大大咧咧地说,语气里透着股“你还好意思说”的得瑟劲,嘴里唠唠叨叨,“本来今天是他的生日啊小姑娘我跟你讲以后开车要注意点你这样子毛毛躁躁是不行的要像我一样稳重!稳重你知道吗……”
我心想你稳重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出来。
“呃,对不起,”我道歉道,“不如你让你的管家或者秘书之类的来替你留下来处理?”
他愣了一下,然后大笑了起来。他几乎要笑出眼泪,一边扶着腰一边说:“事实上,我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小姑娘,我没有这种东西啊哈哈哈哈哈哈……”
“好吧,那我们只能在这儿等保险公司了,不如聊聊天吧……比如你的爱人?”我一时嘴快打断了他一副没完没了的架势,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又犯了职业病。
“呃,如你所见……我是一名婚姻咨询师。”我为自己的冒昧解释道。
“哦?”他似乎引起了一些兴趣,跟着我转移了话题,“那你想知道些什么呢?”
“比如……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嗯,六年了,第四赛季到第十赛季……六年了。”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一种这么奇葩的计数时间的方式,莫非是个体育运动的脑残粉?还真不像个宅男。
不过我还是吃了一惊,因为他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你们是同学?”
“不我们是同事,”他狡猾地笑了,“事实上,在就业前我并不认识他。”
我一时半会没跟上他的思路,脑子瞬间短路了。勤工俭学还是兼职?这个年轻人又一次令我惊讶。
“她在工作中怎么样?”
“很出色,独一无二的优秀,”他认真了起来,“我们这个工作很特殊,需要一些动手能力,”他比划了一下,“遗憾的是他在这方面似乎没什么天赋,一开始我们都不看好他。但是后来……呃,你也知道,智商这种东西,到哪儿都是硬通货。”
看来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孩子,我想。
“而且除此之外,他跟所有人的关系都很好,性格很温和,这一点在团队中也是非常重要的……他成了我们的领导,事实上他也非常有领导力。”
“性格很温和……的确,看得出来。”我耸耸肩。
“怎么看出来的?”
“你放人家鸽子,而从你的语气上看她并没有生气,多难得。”我靠着车子想了一下,“不过你们给我一种奇特的感觉。”
“什么?”
“做我们这行的直觉罢了,恕我直言,听上去你像是被追的那个?”
对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蹭”地一下红了,他郁闷地表示:“有这么明显吗?!”
我点头:“有兴趣讲讲她是怎么追的吗?”
“也没有什么,”他坐在车的前盖上,想了想,“那是员工培训时候的事了,我当时还挺瞧不起他的,天天喊他吊车尾的……”
对一个女生这么喊不应该注孤生吗,我内心弹幕刷了起来。
“后来有一天,他的能力突然表露了出来,但是阴差阳错地,他间接导致了我们当时的领导放弃职业生涯……那时候我很尊敬我的领导虽然那位很猥琐无耻又没有下限,于是我对他非常不满虽然我知道这并不是他的错,可是我看到他就是不爽,相当的不爽,然后就让他走开让我自己冷静一会儿。
“结果他就告白了,他就那么认真地看着你,笑得一脸人畜无害温顺纯良,嗓音特别轻柔地喊我的名字还没有姓氏,然后说,我中意你。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走了,真的是留我一个人冷静一下。我当时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可以想见。我又开始吐槽,这一股浓浓的苏气!真的不应该是个T吗?
“更狠的是这家伙居然第二天就此揭过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几乎要以为昨天是我的幻觉。但是他……呃,开始不动声色地追人。
都是些很简单又很自然的事情,比如那时候员工培训到到很晚他会从饭堂打包一份艇仔粥和榴莲酥给我们当夜宵之类的,现在想想那时候他多好啊从来不逼我吃秋葵……”他又开始唠唠叨叨起来,“总之我们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我讲完了,你怎么看?”
“没啥好说的,”我笑了笑,“我的客户都是些婚姻破裂走到悬崖边缘的人,你们这属于秀恩爱。不过,我倒是可以猜猜你爱人是个怎样的人。”
“哦?”
“双商爆表的……女总裁。”我找了个合适的词。
他“噗嗤”的笑出了声:“好吧很合适……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嗯,你们在一起六年了,怎么过年还是分开过的呢?”
“啊,”他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我们的家长……有些不满意。”
“啊?”我愣了一下,“是因为家境吗?”我实在找不出第二条理由去拆散这么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倒不是,”他听了之后又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我们父母对我们这个人都非常满意,尤其是我爸妈简直让我怀疑我是不是亲生的,但是作为彼此的配偶,他们有意见……唯一的意见。”
他似乎并没有意愿继续解释这一点,我不得不放弃追问。这时候他又开口说:“不过我敢打赌你是不会猜到他是什么样子的虽然我刚刚肯定了你的猜测……”他笑得意味深长。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听见一阵脚步声。我抬起头,看到一只手无声无息地搭上了对方的肩膀,手指白皙修长有力,很是好看。手的主人像是个彬彬有礼的公子,他微微一笑,笑容温和又带着戏谑,他说:“两位讨论我很久了,保险公司怎么还没来?”
“你好,”他自我介绍道,“我叫喻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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