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交换END
-特工PARO，大量私设，参考龙族。
00
喻文州见过很多在神父面前交换戒指的新人，下一刻同床异梦，众叛亲离。
尤其是干他们这行的人，深知比“我爱你”更难说出口的是“我信你”。
01
黄少天侧身缩进走廊一边的房间后，试图把自己遮挡起来。
他很久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情况了。一直以来，他都被誉为联盟这个隶属国防部的特工组织的一块王牌，横扫千军的“剑圣”，无声无息的“妖刀”。
这次的任务从纸面上看和普通的潜入某组织基地窃取情报一类的活动毫无差别，但是以往哪怕栋楼里有毒气，黄少天也从未遭遇过一进楼通讯遭遇严重干扰，最后和技术人员全部失去联系的情况。这招不仅阴险，而且需要高难度的技术。不过不得不说，掐中了联盟的死穴。
虽然实现已经背下了大楼的地图甚至摄像头的位置，但还是有很多未知的情况随时可能发生。黄少天不是什么全才，丧失技术支持就会导致敌在暗他在明，他宁可断电也不想要这样的情况。
走廊上似乎有声响传来。黄少天屏住呼吸，眯起眼睛感受了片刻，确认了是个人在逼近。这时候他迅速地打量了一圈四周，试图寻找一样能够扔出去又不致死的趁手武器。
但是走廊上空空如也。
黄少天盯着澄澈的落地窗，思考片刻后掏出了激光笔。
而那个倒霉的工作人员可能至今也不明白，他究竟是怎样在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间，突然在十米开外被一个莫名其妙的车砸中的。当然，在火花石电间他隐隐约约地在视网膜上勾勒出了那样东西的轮廓，他发誓他上次看见那车上站了个人，正认真地清洗着大楼玻璃外墙上的污垢，干净以后再缓缓地升上一层楼。
黄少天用激光笔轻松地割开了玻璃窗后，伸出胳膊向后称地，半个身子探出缺口向上打量。下一秒，冰雨出鞘，伴随一声巨响，铁绳断裂，升降机应声而落。黄少天双腿抬起从窗内向窗外，猛地夹住升降机，腰部发力，翻转，投出，正中路人。
在路人眩晕的一刹那，伴随着黄少天长出一口气，令他眼前一亮的事情发生了。
灯在缓缓地闪了三下后，陷入了漆黑。
黄少天心中洋溢着喜悦之情，心说哎呀徐景熙终于机智了一会，莫非是尝试着联系自己失败了数次之后灵光一现get到了本剑圣的心声吗，回去庆功宴得给他加菜！
很少有人知道黄少天的夜视能力不是训练得到的，因而联盟针对最顶级剑客开出的数据对他根本不适用。加上整栋楼陷入了“怎么回事连备用发电都被切断了吗”的恐慌中，对于联盟最大的机会主义者黄少天而言，这是极好的境况。
虽然是剑客，但除了“剑圣”这一对其实力的肯定形容，他另一个被人熟知的称号是“妖刀”。虽然冰雨作为一把剑与此形成了相互呼应的风景线。
随风潜入夜，杀人细无声。
黄少天安静地站在保险柜前，垂着眼帘，右手慢慢抬起冰雨。
从踏入房间的一刻开始，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笼罩在他的心头。即使他自信褐色的眼睛能捕捉隐藏的一切人影，但是他抬手的那一刹那，不免产生了疑豫。
仿佛就是为了印证他的直觉一般，冰雨清脆地撞击上了一根细长的金属物。黄少天定睛一看，瞬时怀疑自己看错了般地眨了眨眼。
那是一根手杖。
03
“这种东西不应该出现在中世纪的黑暗欧洲吗老人家请问你是吸血鬼么，是的话也没有用哟现在早就是年轻人的时代了。”他放肆地嘲笑着，抬头却意外地对上了一双沉静温和的眸子。
这种人怎么看也应该端庄地坐在办公室里，笑得仿佛阳春三月。
黄少天拥有一份为了天下的阳光而奋斗的职业，却在很小的时候就生活在阴影里了。但是在看到那双眼睛的一瞬间，只感觉春风不知何时吹向了荒芜的沙漠和孤寂的人心。
手杖开始了一板一眼的攻击，黄少天伸出冰雨也是一招一式地接过。他讶异于那人攻击的精准和力度的控制，从他握手杖的方式可以看出，这并不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外勤特工，至少他的力气远远达不到标准。但是他进攻的每一个部分都经过了严密的计算，次次都打击在手杖与冰雨形成的杠杆的最末端。这就是所谓的借力使力，俗称四量拨千斤。如果说这不是一场演戏，那么他便是拥有惊人的瞬算能力。
不过如果是这样就能难倒黄少天，那他也愧对“剑圣”的名号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人虽然招式精准，但是出招速度在黄少天看来，着实愧对他的能力。可黄少天倒也不慌不忙，而是放慢了速度陪着对面的人打。
直到对面的人终于眯了眯眼睛，然后突然击中冰雨的剑柄。这一击显然是蓄力而发，而此时的黄少天手腕微转，这一击，导致冰雨的剑尖直指黄少天的心脏！
在剑与剑圣近在咫尺的刹那间，黄少天无路可退。
可是他消失了。
紧接着，他又出现在了靠墙的一侧，而他原来所在的位置紧贴着办公桌，这张桌子如今纹丝不动。在百分之一秒间，黄少天从缝隙中侧身跃出，甚至向前迈了好几步。
这根本不是人类的速度。
论理，这个世界上蓄意阻拦黄少天完成任务的人最后都下场惨烈。可是黄少天并不打算伤害这个年轻人，所以他用这种方式告诉对方:你阻止不了我。
黄少天是加载了“特工之魂”的男人，他在某些方面拥有超出人类生理极限的天赋。其中最独特的两项，莫过于猫科动物的夜视能力，和藏羚羊一般的速度。他十七岁时被联盟发现，那一天，联盟高层为了他召开了一场研讨会。他们最终得到的结果是，黄少天的血液里混杂着一种独特的化学物质。这种物质的含量并不稳定，一旦超标就会导致失控。他就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一把属于联盟的双刃剑。
那时候的黄少天便不再是人类，而是什么嗜血的怪物。所以黄少天一直以来向他的队友们小心翼翼地隐瞒着他的能力，并且活在恐慌的阴影里。
出人意料的是，对面的人甚至没有愣一下，只是若有所思地笑了。
他若无其事地转过头，随意地扫了一眼窗外，然后指了指在大厦玻璃外墙外悬挂的直升机，语气平淡地说:“那是来接你的吧？如果他们派人使用飞行器从你打开的缺口里进来，只要15′27〃就找到你了。而在那之后他们旁边的那片树叶，要3s6〃才能进入大楼。”
黄少天瞪大了眼睛，在考虑风速、机速、机器和运动的人带来的流体重改以及角度和方向的这种事情他经常看徐景熙干，计算机链接风向感受仪一般用时2s左右。而对面的人从看见到开口，不到半秒的时间。紧接着，他突然意识到了在这漆黑的大楼里有多么不对劲。
“你看的见？”
“不，我听得见。你不是唯一超出人类的存在，妖刀。”他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转身离开了。
02
“快快快，给黄少满上满上！”大家喧闹着起哄，“黄少这次在没有技术支持的情况下圆满完成任务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啊！果然是联盟第一剑客！”
“那是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黄少天嘴上应着，其实心里发虚。
徐景熙告诉他自己并没有切断大厦的电源，但不否认电源的确是被外力切断的。那么冥冥之中到底是睡帮助了他呢？
“哟，这么谦虚呢，”叶修叼着烟斜了他一眼，“平常此处不应该省略三千字？心里发虚呢吧？”
“去你的我哪里心虚了本剑圣这叫谦虚谨慎你个嘲讽脸懂什么……”
叶修面无表情地从一边扯过一个人影，淡定地说:“拉倒吧，快来感谢一下人家，你的电源就是他帮你切的。喻文州。”
黄少天噎住了，半晌抬头，却意外地对上了一双沉静温和的眸子。
“老冯要讲多久？”黄少天咬牙切齿地问。
“你第一次参加庆功宴啊？”叶修见怪不怪地瞥了他一眼，“怎么浑身底气压？喻文州招你惹你了？”
“他欺骗我感情浪费我时间！”黄少天一字一顿地表示，嘴上说着，手上不停，几种酒精被他胡乱地混杂在一起。毫无调酒师的专业，纯粹是为了灌醉而灌醉。
叶修无比同情地朝对面桌看了一眼。
“喻文州同志，”黄少天递过酒杯，举起自己的红酒，然后加重发音地说，“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那人脸上仍然是不动声色的温润笑意，默默地接过，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黄少天愣愣地看着他露出颈边美好的曲线，然后无比期待地望着喻文州。喻文州放下杯子，然后弯腰双手撑住桌子，低低地喘了口气。
意外的很好听。
黄少天突然间口干舌燥，他从未觉得冗长的庆功宴如此枯燥乏味过，以至于人生中第一次地如此迫不及待地期待结束的一刻。
这时候喻文州抬起了头，眼底有些发红却仍然笑得风淡云清，他吸了口气，然后平和地对黄少天这个庆功宴主角开口，说出的却是能破坏他在联盟高层心目中一向的好形象的话:“少天，对面有家店的白斩鸡很好吃，我们走吧？”
“这么巧，你也不想听？”黄少天愣愣地接话，说完之后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这回得着实也太傻逼了。
“不巧，”对面那人平静而认真地回答，“我喜欢你很久了。”
04
阳光懒洋洋地从窗帘的缝隙中探进房间，缠绕在床单上白皙的脚踝上。喻文州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身边躺在阳光里的人。长长的睫毛在他眼睛下投下一片阴影，格外好看。
“别装睡了，”他淡定地开口，“感觉还好？”
这是他们交往后的第二个月，在喻文州的家里。
黄少天的耳根蓦然一红，睁开眼睛想要说些什么，却在张嘴的一瞬间发现自己发音困难，活生生把话痨逼到了哑口无言的境地。剑圣愤恨地瞪了喻文州一眼，扯过床单。
“哦对了，”被瞪的人又不紧不慢地开口，“你那把灌了毒液的匕首别老是贴着腰放，烙下印子还对腰部肌肉不好。”
“那也好过有些人贴着肩膀放，”能言善辩的剑圣哑着嗓子反驳，“你别忘了这把匕首不是防身用的，万一你失控了哪件衣服能让你迅速抽出匕首然后捅自己一刀啊？你动作本来就慢。”
“就因为不是防身的才不急，”喻文州耸了耸肩，“失控没你想象的那么快。”
昨晚两个人双双被情火烧得失去理智，摔在床上的一刹那才意识到哪里不对。两人都在黑暗中摸索到了对方除了下身外另一处坚硬硌人的部位，摩挲着衣服勾勒出匕首的形状，然后朝着对方会心一笑。
两个人果然是真正意义上的“一类人”，拥有异能与失控可能性的同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在身上放一把留给自己的武器，只求在失控的时候结束生命。
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和背水一战的决心。
“你怎么知道你快得过蔓延在你血液里的药物？”黄少天问。
“我相信我自己。”喻文州说。
05
黄少天心急如焚的飙车，闯红灯，逆行，超速变道，碾压双实线。
他刚刚收到喻文州躺进急救室的消息，遍体鳞伤，失血过多，昏迷不醒。黄少天接到消息的那一刻仿佛回到了十七岁的夏天，在联盟的会议室前等待他生死的宣判。那一刻，分明是炎炎夏日，他只觉得血寒如雪，昏天黑地。
可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如此脆弱。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黄少天甚至不清楚病床上醒来的人究竟是不是喻文州，或者只是一个嗜血的怪物？
那会是喻文州和黄少天都不能接受的结局。
黄少天一手推门，一手提着冰雨，大步流星地走进病房。他扫了一眼围着病床忐忑不安的联盟高层，在他们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之前冰冷地打断:“我知道。”
他紧握着冰雨，将剑锋指向喻文州的喉咙。他有预感，喻文州，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就快要醒了。
喻文州的睡颜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白皙的皮肤上投下冰雨的影子。黄少天凝视着这张脸，他想，他曾无数次在清晨凝视着这张脸，只是那时候他就躺在他的身边。
长长的睫毛突然间动了动，刹那间黄少天的心脏直接停跳，难以呼吸。他本以为，自己在第一次任务的时候仍能强颜欢笑，世界上不再有什么能让他那么紧张。房间里端坐着十几个人，却只能听见秒针残忍地划过时空，刺破笑容的声响。
当他对上那人一双沉静温和的眸子时，他突然觉得，他一直知道名为“喻文州”的春风能吹进贫瘠的沙漠，但却不知道，还能直抵人间数千米以下冰冷的地狱。
“少天，把剑拿开。”
后来的喻文州告诉黄少天，冰雨对于失控的他并没有什么卵用。
“但聊胜于无吧。”黄少天认真的说着，月光把他锋利的侧脸染得柔和了许多。
喻文州看着黄少天，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嗯，我相信你。”
06
“这次的任务是我们合作的第一个任务诶！”黄少天激动地划开iPad，然后语气又阴沉了几分，“除了第一次。”
喻文州无奈地笑笑，剑圣真是记仇的生物。
“这次任务我是组长，一切行动听指挥，服从命令，相信组长，明白？”他朝黄少天挑了挑眉。
“明白啦明白啦又不是第一次组员，”黄少天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你也要相信你的组员啊，喻组长？”
喻文州的脸上又一次浮现出温润平和的笑意，接着他抽出了自己的匕首，贴着桌线向黄少天滑过去。
“干什么干什么，”黄少天愣住了，“这个毒液是针对你的血研发的给我没用啊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就是留给我自己的，”喻文州平静地说，视线直直地对上黄少天，“如果我失控，我希望动手的人，是你。
“少天，我相信你。”
空气与时间好像瞬时间凝固住了，一动不动的。屋子里安静得可以听见两人的心跳声相互交错。
“彼此彼此，”黄少天也拿出了匕首，滑向喻文州，“文州，我也相信你。”
他们在阳光下交换匕首，低声说出比在神父面前交换婚戒的新人们更完美的誓言。
END